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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2TXT > 奇幻 > 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> 19.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

断断续续十来天的雪终于停了,傍晚的阳光透过寒冷的天空,洒在化雪后泥泞的土地上,却无人在意。

天无二日,香槟人民心中唯一的太阳,正骑着白马,在马恩河边疾驰。

寒风扬起一面洗的发白的旗,路上的行人见了,莫不停步注目,有的还报以大胆的欢呼。

前几日传来消息,圣女大人在皮卡第和香槟边境上,诛灭了大批的羊皮兵。尽管香槟算是乱世之中的小小桃源,但香槟人也遭遇过劫掠荼毒,更听说她拒绝盗匪的投降,除恶务尽,不像别的军阀一样收为己用,香槟人更是为此感激不已。

她一脸肃杀的神情,在这种烽火岁月里反教人觉得安心,行人都恭谨地避让开,让她一路赶往夏隆。

留守夏隆的文武都在城门迎她,贞德矫健地翻身下马,自有人将马牵去马厩。

前线的战事已经基本停息,勃艮第人缩在仅存的据点里坚守不出,而骑士团也不作紧逼,只是收集了各地赢得的战利品,准备运回香槟变卖,筹措下次出击的物资。

为此,图尔城和热那亚的军备商人都嗅到了商机,还有冬天无仗可打的佣兵们,也都凑到夏隆周边谋求生意,贞德便百里走单骑,直接回到香槟处理这些要事。

“朱维纳尔先生、退尔先生还有拉法耶特先生,请挨个向我汇报。”

朱维纳尔便清清嗓子,一捋短髯:“圣女大人,我听说您和骑士团在皮卡第缴获了大批布匹织物,是么?”

“有,很多。”贞德点了点头。亚眠城被攻破,康布雷和韦芒杜瓦都交了大笔赎城费,甚至北面的佛兰德都向骑士团送来贿赂,祈求他们停步。所缴获的金银都分给士卒,倒是布帛堆积如山。

教士拧着眉毛,低声劝谏:“如果数量过大,我冒昧提议,请不要举行公开集市,勒曼格尔团长生前……”

他顿了一下,有冷汗从颈后淌下,但看见贞德神色如常,这才舒了口气,“虽然摧毁了香槟的丝织业,但是还有很多积存的货物被奖励给各地的实权人物,如果您再把从皮卡第得来的布匹公开贩卖……”

“会,贬价?”少女犹豫着说出一个古怪的词。

“是贬值,”朱维纳尔道,“总之,这要么会损害您的利益,要么会损害您统治香槟的基础。”

贞德点头:“拿出方案。”

“其一,趁着布价下跌的时候,您可以在骑士团内部消耗一批。”

“给他们做新衣服?”

“是的,订做统一的军服,也可以给夏隆和特鲁瓦的成衣工和裁缝们找点事做。”

贞德从怀里掏出小本,用笔歪歪扭扭地记下:“我知道了,还有呢?”

“其二,您对洛林的支援,驱赶了当地的勃艮第势力,我认为我们可以引入洛林商人,乃至打通德意志商路,只需您写一封信,请洛林公爵降低过路税,想必莱茵河畔的商人们都会赶来香槟。”

“他们会来么?跑这么远?”贞德皱眉,她没想通这其中利润何在。

朱维纳尔擦了擦汗,耐心地劝着:“您的旗帜已经威胁到了低地,虽然他们未必会减产,但以人的贪婪而论,多半免不了以此为借口涨价,这时候您再放出低价抛售布匹的消息,德意志商人一定会来,把香槟的布价托住,还会给您带来一些更多的选择。”

贞德满面犹疑,她虽然没接触过这些,但隐约觉得这些话颇有道理。

“其三,皮卡第和香槟的布匹都在您手中了,最紧缺物资的,应该是下游的巴黎人……香槟一带,应该能找到一些有能量的走私商。”朱维纳尔款款地说着,这话才是他真正能邀宠的关键。

走私的目的不是为了牟利,而是在巴黎的防御上凿开口子,譬如千里之堤上的蚁穴。

涉及军事,贞德果然一点就通:“这个主意好,朱维纳尔法官,就由你去办。其他的我也会考虑,稍后会给你结果。”

朱维纳尔提醒道:“如果要找德意志商人,最好在他们和低地成交前,否则他们重新筹措资金,就赶不上您明年的进军了。”

贞德便走向下一位,微微躬身,并且低下了头。

这不是因为这人的地位有多尊贵,而是因为,圣女骑士团的第三方阵长,约安尼斯·退尔,是一位身高一米三的瑞士矮人。他领着一千个矮人参加了征兵,自然也成为了他们的领袖。

“俺这没什么好说的,圣女。”退尔仰着头,瓮声瓮气地说着,“你没在的时候,有几千个匪类想进香槟捞一笔,俺带着小铁锤们和治安官的骑兵把他们都干掉了。”

“辛苦了,两位。”贞德对退尔和治安官发表了慰问——治安官路易·德·拉法耶特,如前所述,是拉法耶特元帅费尽心思栽培的长子,一个英勇却腼腆的大男孩。

“矮人兄弟们过冬有困难吗?”少女随口问道,“朱维纳尔法官刚刚建议我,给各位做一套战袍,但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更需要冬衣。”

“呵。”退尔笑了声,“您还挺好客,圣女。但不用担心

,俺们矮人向来无畏风雪,阿尔卑斯山不倒,俺们不会后退一步。”

但他的古铜色脸庞又泛了红:“不过嘛,能多穿点也是好的。反正俺的小铁锤们个子小,省布料。”

噗地一声,年轻的拉法耶特忍不住笑了,退尔佯怒道:“放尊重点,治安官,你要俺跳起来踢裂你的下巴吗!”

“好了。”贞德终止了他们的打闹,“我会去向拉法耶特元帅和拉海尔总督提议的。没有别的事的话……”

“有的。”路易赶紧道,“圣女大人,近来,主要的治安问题,就是,就是佣兵……”

“慢慢说。”贞德眉头一竖,路易直接双腿打颤,还是退尔撑着他的腰。

治安官吞了几口唾沫,继续道:“很多佣兵看到您在皮卡第的胜利,才吵闹着想要加入,这些都好打发,但是其中有几位……父亲的朋友,而且涉及外交事宜,我们都不好决定。”

“外交?”贞德皱眉,实则她心里也在犯怵,但没有表现出来,这沉静只让人更加害怕,连矮人都有些承受不住。

“是一群蛮子,苏格兰蛮人。”退尔替治安官答道,“大个子长腿,披着乱七八糟的裙子,带头的那个还说认识老拉法耶特。”

贞德这才舒了口气,原来是苏格兰,法兰西一百多年的坚实盟友,虽然在民间的故事里,那些野蛮人既无脑子也很凶暴,但他们总是在为保卫法国赴汤蹈火,整体还是个正面形象。

“既然是苏格兰朋友,那就把他们招进来好了,英勇的士兵永远不嫌多。”少女说着,又处理了一阵杂务,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修道院。

走到门口,她揉了揉脸,打算把自己的戾气和焦急都卸下来留在屋外,不让夏洛特担心。

贞德推开门,堆出她最明媚的笑容:“夏洛特,那家伙果然还活……”

突然,她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,正站在公主床前,贞德下意识地伸臂,往那人的肩膀上一捉。

嘭地一下,在伸手触及之前,她小腹先中了一腿。少女稳住身形,再挥拳打去,被那人牵住手腕,一引一绊,将她摔倒在地。

全无还手之力,贞德趴在地上,却安心地笑了:“您终于,也来看我了呀。”

“妈妈。”

中年女人的叹息声在她头上响起:“让娜,你变弱了,还是太累了?”

后颈一紧,贞德像一只小猫一般被提起来,她看着一脸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夏洛特,笑嘻嘻地介绍:“这是我妈妈,伊莎贝拉。”

伊莎贝拉放下她,让少女乖巧地坐在椅子上:“我们已经认识过了,我也不评价你在感情上的作为,本来,我是来安慰你的,可你刚刚说,他还没死?”

“很有可能!”贞德振奋地说着,夏洛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。

“那你还在这干什么?”伊莎贝拉一竖眉,贞德瞬间感到了战栗,就像之前路易和退尔在她面前时那样。

少女耳中听着母亲的训斥:“我还是不赞成你的行为,女儿,但我看得出来,雅克也回家和我说了,你是真心喜欢那个男孩,那你就去把他救回来啊!”

贞德无奈地辩解:“妈妈,军事上不能……”

“别讲军事,我不听。”伊莎贝拉祭出无敌的话术,“你想救他,而现在没有力量,对吗?”

贞德只能住口,点头。

伊莎贝拉凝视着女儿:“那我给你一个机会,让娜,你要舍弃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,换取屠龙的力量。”

“何况,柯若老了,他无力再挑战那条龙,作为他的学生,你也该继承这个任务。”

夏洛特忍不住开口:“达尔克女士,让娜需要付出什么代价?”

“痛。”伊莎贝拉道,“她的身体会失去米迦勒的保护,会加倍地感受人间的痛苦,但加护并没有消失,这股力量会积攒起来,越痛苦越强大,直到挥出致命的一击。”

“我当然愿意!”贞德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
伊莎贝拉露出欣慰的笑:“不愧是我的孩子。”

就在她们的卧室里,简陋的仪式立即举行。贞德虔诚地跪下,掀开衣服,露出洁白的后背,她的母亲手持刻刀,在女儿的背上雕琢鲜血凝成的羽翼。

这场景要是让布兰度见了,他不喊一句“精忠报国”,是会膈应得几天睡不好觉的。

夏洛特却只心惊胆战地看,偶尔艰难地弯下腰,帮贞德擦去淌下的血,还有满额头的汗水。

“要咬点什么吗?”公主担忧地问。

贞德逞强地笑着:“没,没关系的。想必,大家都在努力,我稍微吃点苦,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“在,奥尔良的吉尔,应该正在艰苦地特训吧。”

迪努瓦正吩咐佣人,给德·莱元帅多上一盘点心。

“在巴黎的,皮埃尔哥哥,应该在尖耳朵的威胁下,想法设法寻找线索了。”

塞纳河边的旅馆里,圣德尼门守备官的女儿正抱着一位风流潇洒的乐师,热烈地倾诉爱意。

“还有,布兰度先生,他应该用尽了一切办法,想要,回到我们身边呢!”贞德坚定地说道。

安妮夫人正捂着脸,断断续续地哭喊着:“求,求求你,不要再这样了……呜……”

布兰度毫不留情地挺进,淫靡地讥刺:“事到如今才觉得惭愧么,亲爱的安妮……”

“可是虽然在继女的面前,你的身体却还是这么诚实呢。”

摄政王妃的泪水,还有别的什么,濡湿了身下的床单。

崔丝汀翘起腿,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,冷笑道:“继续,继续你们的表演。”

“你看。”布兰度似无所谓地耸肩挺身,“我从没听过这么古怪的要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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